吃乌饭,湖熟四月八庙会习俗,李时珍载入本

过了清明节后,江南人民逐步从阴晴不定里走出来,享受这美好的作天又作地。大地回春,日头尚好,花鸟虫鱼,胃口也提溜上一个新鲜的高度。

乍一回首之时,饭桌上已盛满一盆黑漆漆的乌饭,盆满钵满,满满当当,要说这搪瓷材质的饭盆,真得不太重,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掂量掂量这一盆的饭量,心里哆了嗦——怎叫一个重字了得,前一秒,分明小瞧了它,一只手打了滑,另一只手万幸拯救过来。

是的了,这是我们湖熟的阴历四月八庙会前后,想必,每家每户的饭桌上都会出现具有象征意义的乌饭。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记载“摘取南烛树叶捣碎,浸水取汁,蒸煮粳米或糯米,成乌色之饭,久服能轻身明目,黑发驻颜,益气力而延年不衰。”这里的南烛树叶便是乌饭叶。

修改修改脸上惊恐的表情后,放弃这满盆的清香气味,我便堂皇地问及身旁的母亲,这乌饭的来源是哪儿。小时候,我曾经见识过乌饭的整个制作过程,按照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手淘手舂,纯手工精作。耗时之久,非一般能吃得到哩。

首先,得闲,去一趟风光迤逦的秦淮河畔,或是绿光光的田野菜地,找寻那乌饭叶子,碧油油中携一丝红,回家后冲水洗干净。等待晾干后,在用石臼舂之,拿一家六口人的量来说,少说得舂至40分钟。一束束嫩叶幻化成一团黑而闪亮的残渣,成就一股悠悠的草本清香,百闻不厌。

草木残渣过滤后,取之精华,就是我们所需要的乌饭水,用这水浸泡糯米,一夜之间,白白胖胖的糯米就顺利披上了一层黑米的盔甲,正常下锅煮饭,出锅即地地道道的乌饭是也。

时间、耐心、传统,大概能总结出乌饭的制作过程。如今,也不是每一家都在四月八做乌饭,很多时候,是一户做出来,权当节庆特色吃食,分赠给亲朋友邻。像我们家,自从爷爷辈的老人家懒得动手之后,基本都是邻居家或是舅舅家递一份现成的,拿乌饭作充饥的年月已逝,好在还能尝一尝传统的鲜。打小的味道,不曾改变。

关于煮饭的器具,如今在湖熟零星几家还保留着大灶台,老祖宗的东西,炙烧木炭或是木材,始终能供给我们食物原始的滋味儿。知道吗?别的不提,单从乌饭出锅的那一瞬间,热气腾腾上飘,缭缭绕绕,兀自吸收碳水化合物的香气,身体就像一只气馁的球充斥着外在的力量,这股子神秘的精神力量,还要延续至吃饭这一阶段。

终于,蹬蹬蹬,开饭!本来嘛,整道繁杂的工序就是为了伺候好自己这一张日益膨胀的嘴巴。多年间,我们家关于乌饭的吃法被开发出各种可能性。

热爱甜味的胖一,用白糖搅拌搅拌,自带亮光的乌饭更添星辰,俨然一份天然的甜品。我们则将乌饭当作白米饭来吃,就着当天的荤菜蔬菜一起吃,总也不会腻。甜咸吃法,仿若端午节的粽子南北大战。后,聪慧的老妈从早餐包饭中吸取灵感,将乌米饭包裹着油条和榨菜,顷刻间向一家人兜售完乌饭,堪称历史的完美跨越。

另,关于乌饭的来源,据《湖熟镇志》(沈铸,李正鹄著)记载“阴历四月八,旧时是湖熟传统庙会……各家都买食软香糕和乌饭叶煮乌饭吃,讲述古代目莲救母的佛教故事。”看来,乌饭乃是纪念目莲救母孝感动天的故事。

而不仅仅是在湖熟,南京溧水、高淳,安徽宣城、马鞍山,浙江龙泉、宜兴等地区,均有食用乌饭的习俗,不管是四月八,还是寒食节、三月三,皆是仪式感的另一种传承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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