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刊于《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》年第13期,第-页。
《本草纲目全本图典》(陈士林主编,人民卫生出版社,年)是近年《本草纲目》药物研究的一部力作。该书正文收载大量精美的彩色摄影图片,多数药物图片能从不同角度反映药物的鉴别特征,且能全面反映当今《本草纲目》药物考证最新成果。笔者细览此书,思古鉴今,颇多感想,书之于下。
以图形辅助文字鉴别药物,在中国本草史上约有近年的历史。至今留下的多种古本草中,有40来种(其中7种为彩图)配有插图,存图量约2万余幅。药图在辅助鉴药方面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。假如没有宋代《本草图经》中的“潞州人参”图,古代山西是否有人参分布就会成为无解的疑案。古代由画家绘制的某些写生药图,甚至可与当今的植物科学绘图相匹敌。写字人人会写,绘图却要经过专业训练,能绘出药物基原特点还必须熟谙药物特性。因此古代精准的药图确实不是太多,以至于本草书是否需要插图都曾有过不同的意见。
南宋药学家陈衍在他的《宝庆本草折衷》里专写了一篇“撤图像例”,对本草附图颇有微词。南宋时医药早已分家,医生所见皆为药材或饮片,甚至成药,能见到药物基原者甚少。故陈衍认为以反映药物基原为主的药图无法与药物真实基原比验。许多药物特征难以用图画表现,故其图常属示意或会意图。例如阿胶,本草图示为一个亭子盖着井口(示意“阿井”)之类,陈衍认为这类会意图对鉴别药物毫无意义。明代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正文并没有提到该书有附图的计划。相反,李时珍对我国第一部墨线雕版药物图谱提出批评:“图与说异,两不相应。或有图无说,或有物失图,或说是图非”。《本草纲目》是载有种药物的大书,若要配图,并做到图文对应、有物则绘,且绘图准确,谈何容易?现存的《本草纲目》金陵版附图是李时珍的子孙们代庖,误谬甚多,其质量远不如《本草图经》。
从陈衍、李时珍两位古代药学家对药图的评述,可知评判药图,不能追求花哨,图形必须真实准确,且与文字记载相符,这是古代判断本草图谱价值的根本之点。近现代以来,药物基原的科学绘图占据了药物插图的主流。但墨线或彩色的科学绘图需要专家才能完成,且很难表现鲜活的,甚至野外自然生长的药物基原。随着摄影技术的发展与普及,彩色摄影逐渐成为当今本草图谱的主要手段。在当代10余种《本草纲目》图谱类专著中,彩照占据了主流。但不论药图的形式如何改变,判断药图的标准还是看其对鉴定药物所发挥的作用。
《本草纲目全本图典》(以下简称《图典》)共20册,全文收录了《本草纲目》的标点文字,并将该书金陵本幅墨线图散入相应的各药之前。在此基础上,《图典》于具体药条下另增“基原”一项,说明其药物来源,并出示众多药物基原、生境、药材、饮片等彩色照片。多数照片有中文名或拉丁学名。此外,常见重要的药物之后还附列了基因序列,并将这些内容生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