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历史之晋朝香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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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回写到三国,当时沉香的地位已经超然。这回我讲讲晋朝用香的情况。

晋朝,公元年到年,分为西晋和东晋。西晋是一个大一统王朝。年,司马懿后人司马炎篡魏,建立新政,国号晋,定都洛阳,史称西晋。年,灭吴国,实现统一。好日子没几年,发生了“八王之乱”和“永嘉之祸”,国势衰落。年,晋愍(min,二声)帝迁都长安,年,西晋被匈奴人灭亡。年,西晋皇室南渡江南,司马睿在建邺(今江苏南京)延续晋朝,史称东晋。这个历史背景在我写的《宁波太白山得名传说》和《佛教重寺——天童寺得名之由来》中有提到,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翻看。

始于晋朝的宁波阿育王寺

晋朝的香文化是有发展的。

晋朝,人们对沉香的了解加深。嵇康(竹林七贤之一)的侄孙嵇含(公元年到年),著《南方草木状》,其中把沉香归结为八类:蜜香、沉香、鸡骨香、黄熟香、栈香、青桂香、马蹄香、鸡舌香,案此八物同出于一树。这个是我找到的比较早的沉香分级记载。关于沉香的分法,我会另写一篇文章,待后。这个记载说明了当时的人已经对沉香有了一定的研究和分级,不再统称“沉香”,而是根据性状的不同区别命名。这个比现代很多人还在统称“沉香”要严谨的多。

晋朝,沉香有了入药的记载,出现了合成的线香雏形。东晋葛洪(公元年到年)的《肘后备急方》中有“六味熏衣香方”,该方为“沉香一片,麝香一两,苏合香,度蜜涂微火炙,少令变色。白胶香一两,捣沉香令破如大豆粒,丁香一两,亦别捣,令作三两段,捣余香讫问,蜜和为炷,烧之。”熏后的衣物不但没有异味,香气怡人,更能祛除病菌,保持健康。大家注意!最后有了“蜜和为炷”的记载,这就是线香的雏形!只是当时香体比较粗糙。

魏晋时,名士们超凡脱俗,豪放不羁,门阀集中大量财富,崇尚玄学,儒、释、道三大文化碰撞,反传统思想流行,鼓吹个性开放和及时行乐,被后世人称为“魏晋之风”。这样的情况下,沉香作为奢侈品,自然会被这时的权贵们作为道具。

晋朝空前绝后“书圣”王羲之的兰亭序

我们看个晋朝巨富,石崇。南朝宋刘义庆《世说新语汰侈》里记他的厕所里“常有十余婢侍列,皆有容色,置甲煎粉,沉香汁,有如厕者,皆易新衣而出,客多羞脱衣”。这里提到的“甲煎”,明李时珍《本草纲目介二甲煎》:“以甲香同沉麝诸药花物治成,可作口脂及焚爇也。”大家可以把“甲煎粉”理解为当时的高级香粉。甲香是一种动物性香料,可能很少人听说过,我也会专门写篇文章介绍,待后。根据《本草汇言》,将沉香木磨碎后加入其他中药辅料,用水煎,就是沉香汁。沉香水我自己是经常煮着喝的,有非凡清香,水质的口感也非常好。结合语境语义,就是说晋朝大土豪石崇的厕所里有美女伺候,放着高档的香粉和香水、香汤,如此奢华,世所罕见。这个不经让我们联想到当代的土豪,巴不得把眼珠子都抠出来换成钻石的,想尽办法让别人知道他有钱。

晋朝,进口香在国内继续传播。我们讲秦汉香史的时候就提过,汉朝时,大量异域香品进入国内。到了晋朝,进口香已经被人们所熟知。西晋的郭象在对《庄子》的注释中,用波斯香料苏合香作为解释。《庄子齐物论》曰:“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?……民食刍豢,麋鹿食荐,蝍蛆甘带,鸱鸦嗜鼠,四者孰知正味?”郭象注曰:“夫蛣蜣之知,在于转丸,而笑蛣蜣者,乃以苏合为贵。”庄子原文没提苏合,但郭象在注释时以苏合为例,说明西晋时苏合香已经为国人熟知,否则不会拿来做说明。

晋朝,香已是一种拿得出手的礼品。《世说新语惑溺》记载:晋韩寿美姿容,贾充女儿悦之,私盗家中异香赠寿,该异香“一着人则历月不歇”,于是私情泄露,遂成一桩姻缘。《晋书贾充传》说那异香乃是“西域”所贡。但碰到人后几个月还有香味,这个属性有点出奇了。这个是“韩寿偷香”的典故,也就是成语“窃玉偷香”里的“偷香”。

好了,今天先写到这里,到时有番外篇,把一些知识点补充完整。

二零二一年三月二十五日于宁波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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