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明:以下内容单纯为音频提供文稿,由“成盐漆作”根据《髹饰录解说》原文修改文字后再次排版编写。
杨明,字清仲,天启年间(17世纪初叶)的一名漆工,西塘人。西塘又名斜塘。《格古要论》讲到元初戗金匠彭君宝就是西塘人。元末陶宗仪《辍耕录》里写的嘉兴斜塘杨汇枪金枪银一条,记载的还是同一地方的漆工技法。足以证明西塘是元明之际漆工汇萃的地方。杨明晚于杨茂二百多年,可能是杨茂的后代而继承了前辈的漆工技艺。
杨明说,漆最早是用来书写竹简使用的,但考古发现,商代的用漆,当时的甲骨文却是契刻而成的,这里就不符合原文的描述。
年在河北藁城台西村商代遗址发现的漆器残片。从尚能辨认的形状来看,有盘有盒,朱地黑纹,绘有饕餮纹、夔纹、雷纹蕉叶纹等,有的还嵌着方、圆、三角等不同形状的绿松石。可见,商代的漆工艺不仅已有漆画,就连镶嵌的技法也已经有了。以上是现知较早的漆器实物材料。
由尧到殷朝正是我国社会由原始公社制走向奴隶制的阶段,古史中的尧、舜、禹都是部落联盟的首领。在尧的时代,生产力低下,贫富分化尚不明显,大家都用陶器。到了舜的时代,由于生产力的发展而使贫富悬殊,舜使用了当时新出现的极为珍贵的漆器,说明他在生活上的特殊化,阶级矛盾也因而尖锐起来,致使“国之不服者十三”。
到禹时已是原始社会末期,朱黑两色漆器的出现和其他器用的增华,标志者生产力的提高和阶级的进一步分化,致使“国之不服者三十三”。这段反映了漆器最早使用和初期发展的社会条件,基本上是合乎历史情况的。
从《周礼》原文及郑玄的注,可以知道周代制造车乘,广泛用漆,漆的装饰也越来越多。而在制造弓箭的材料中,漆也是不可或缺的,都是因为漆坚固,而且光泽感好。
后来的王公贵族用漆来制作祭祀的物品,会上不同的颜色,并且写上金色的字,或是雕刻螺钿来当装饰,以增加对祭祀的无上崇敬,而非如其漆城、其漆头也。然而不仅仅是王公贵族使用漆器,古代的瑟、鼓、编钟等乐器皆施髹饰,信阳长台关楚墓出土的瑟、鼓、编钟木架等就是很好的实例。
还有上了漆的杖、笠和扇也被记录在古书里,这是用于遮挡避暑使用的物品和拐杖。战国时,箭和剑鞘也会上漆,在长沙楚墓里就有实例被发现。《左传》里也记录过用皮革制的盾也会用漆。
漆也用于书写竹简等文具上,左家公山战国木椁墓发现的毛笔,就是用丝线将笔的毛缠扎在笔杆上,外面涂漆制成的,寿县东汉墓里还发现过夹红胎的朱漆砚。这也是漆物用在文具上的实例。
当然,漆器也有更多用于古代宫室里的记载,上了漆的棺椁更是被考古发掘甚多,不胜列举。都是因为漆的性质非常坚固,光泽感非常好的缘故才会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。真的是万物皆可漆啊!
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的木部漆条里写过:“干漆入药,须捣碎炒熟。不尔损人肠胃。若是湿漆煎干更好。亦有烧存性者。”又主治:“绝伤补中,续筋骨,填髓脑,安五脏,五缓六急,风寒湿痹。生漆,去长虫,久服轻身耐老。干漆,疗咳嗽,消淤血,痞结腰痛,女子疝瘕,利小肠,去蚘虫。杀三虫,主女人经脉不通。治传尸劳,除风。削年深坚结之积滞,破日久凝结之淤血。”《三国志.华佗传》里也有过类似的记载,久服去三虫,利五脏,轻体,使人头不白,寿百余岁。
漆因为有漆酚,会让接触或呼吸到它的人过敏,一般表现为身上红肿,发奇痒,如生疮疥,俗称被漆咬。《本草纲目》木部漆条里,陶宏景就说过:“生漆毒烈,有的甚至会让人过敏反应强烈到致人死亡的地步,轻微的也是让人身上水肿长疥疮,但自有疗法。所以古代没有专门的漆工,而是百工利用漆来为之所用,而也是因为漆的特性能把器物保护得更好,所以才兴盛在当世。
漆工的专业化分类,应该是在汉代之前被细分的。我们国家在20世纪30年代的几次考古发掘获得了许多汉代漆器,铭文记载,西汉始元二年(也就是公元前85年)至东汉永平十四年(公元71年)广汉蜀西诸郡督造漆器的官名和漆工分职的名称,计有:髹工、画工、上工、素工、漆工、铜扣黄涂工、铜辟黄涂工、铜耳黄涂工、黄耳工、清工、造工、供工等等,可知当时做漆器已有严格的分工。
值得注意的是,工种是按漆工的制造程序排列的,各器是相同的,即由素工(制胎)、髹工开始,然后上金属附件,再转入装饰画工等。从漆工有规律的排列也足以说明当时有严格的分工。至于漆工的专业化,更应当在汉代之前了。《考工记》中讲到百工,其中也包括漆工。
然而如今的工法,主要以唐为古格,以宋元为通法。后来到明代,宫廷制造漆器的地方就开在果园厂里,也就有了更多新式的制作者加入。这时,已有成千上万的技法流传下来,但依然有很多没被记录下。
明代的高濂在《燕闲清赏笺》里论雕红漆器就写过:“若我朝永乐年果园厂制,漆朱三十六遍为足,时用锡胎、木胎,雕以细锦者多。然底用黑漆,针刻‘大明永乐年制’款文,似过宋元。宣德时制同永乐。”
关于果园厂漆工姓氏,尚未查到文献记载。应当是永乐时设置在营缮所之下的一个官家漆工作坊,张德刚、包亮等以精艺的手工艺而担任了营缮所的职务。根据古书的记载,可知果园厂在现在的西什库的东边,也就是今天北京医学院一带。
黄平沙也就是本书的作者黄成,号大成,16世纪中叶人。是明代隆庆年间平沙的有名的匠人,精通古今的髹漆之法,曾经写了《髹饰录》两卷,而书中没有记载的内容包括文质不适者,阴阳失位者,各色不应者,如今由杨明写的每一条注释,希望能传到后世,为工巧之一提供一些帮助。
以上为杨明为黄成《髹饰录》写的序,作于天启五年,即公元年。
我们将从下一次的音频里开始正式给大家分享《髹饰录解说》的乾集部分,需要本期音频内容的,可以在喜马拉雅搜索成盐漆作收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