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本草的无限可能
拟万代兰
说本草是一个仅次于汉字的典型中国元素恐怕是不会错的。在海内外华人世界里,如果有人没听说过本草,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他连半个读书人都算不上。也难怪,自史前时代开始,中华先民便认识到植物普遍具有功能各异的医药效果,并在数千年的实践过程中梳理出有别于西方的本土医药学。这便是我们今天所说的中医学或中医药学。而在西学东渐之前,中国的本土医药学是可直接称为本草学的。正因如此,我国古代医药学典籍总是被冠以“本草”二字加以命名,如《神农本草经》《吴普本草》《海药本草》《本草纲目》等等,乃至中国第一部系统地分析汉字字形和考究字源的字典《说文解字》称:“药,治病草也。”显然,在《说文》作者许慎所处的东汉时期,“药”和“治病草”已然被等而视之。在古汉语中,“草”和“木”并没有现代植物学意义上的区分,它们所包含的意蕴是相通的。因而本草之“草”,也泛指各种药用木本植物。此外,药和草之间的紧密联系,不仅仅体现在“药”字的字形结构本身,同时也体现在这两个汉字的固定组合方式:草药、药草。这样的关联,也被现代汉语承续下来,因而本草一词首先是中国古代医药典籍《神农本草经》的简称,同时也泛指各种中草药。
麝香石斛杂交种
也便不难理解中华人文始祖之一神农辨药尝百草的传说,何以如此深入人心。
本草一词始见于《汉书郊祀志下》:“成帝初即位……侯神方土使者副佐,本草待诏七十余人皆归家。”而在最初,“本草”首先应是各种药用植物的总称。此后,药用对象的范畴逐渐扩大到动物、矿物等。然而,即使到了《神农本草经》成书年代,其所收录的“中药”仍多为植物,所以五代的韩保升才会有这样一番注解:“药有玉石、草木、虫兽,而云本草者,谓诸药中草类最多也。”也就是说,在所有药用对象当中,植物仍占据着大部分比例。《神农本草经》收录有种中药,植物便占了种;《本草纲目》收药种,其中植物类达种,占比也将近60%。这一现象普遍存在于所有古代中医药典籍当中。植物在中华传统医药学中所占的分量由此可见一斑。
不仅如此,本草学——中医药学形成的过程,也是中华传统思想形成的过程。在步入农业文明之前的蛮荒年代,一切有意识的行为都围绕着延续生命这一中心展开,其中又以食物为要。在寻找和发现食物以维持、延续生命的过程当中,有些植物的特定医疗(或至毒)功效,引起了先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