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不是现代人们能够接受各种染发,如果一个年纪轻轻的人,留着一头“奶奶灰”的头发,恐怕会遭人诟病,然而,有的人并不是染成这样的“白灰”头发,而是因为各种身体原因所导致的,人们第一想到的无外乎两个方面的原因,要么是“肝肾阴虚”,要么是“鸭梨山大”!
其实相比较来说,年少白头远没有脱发或者斑秃给人带来的压力大,不管是年纪轻轻,还是刚过不惑,大把大把的掉头发,那可是会让人的心态“麻木的走在崩溃边缘”,尤其是斑秃,真的可能会让人“哭晕在厕所”,如果是男人,“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,痛哭一回”,如果是女人的话,更想说“我需要可以流泪的花园”,“来灌溉这朵枯萎的发眼”。
不管是白发,还是脱发,甚至还是斑秃,它们之间却有着某种共通的联系,也正是因为这些内在联系,可以让中医发挥“异病同治”和“同病异治”的治疗思路。说到这里,就有一个奇效良方,不知不觉就浮出水面了,它就是一个“萍踪侠影”的秘传宝物——七宝美髯丹。
七宝美髯丹的来源,现存最早的文字记载,是在《本草纲目》,但是《本草纲目》里却是引用的一本名为《积善堂方》的方书,只是现代的文献还无法证实《积善堂方》是何年何月的方剂著作,但可以肯定的是,要早于《本草纲目》。也有文献研究发现,七宝美髯丹相传为唐代李翱的方子,明代方士邵应节用以进献嘉靖帝,从此其方盛传[1]。
七宝美髯丹究竟由哪些中药组成呢?原方一共七味药,“赤白首乌、赤白茯苓各一斤,牛膝、当归、枸杞子、菟丝子各八两,补骨脂四两”等中药组成。乍一看,表面上就是7味药,按照原方的意思又是9味药,而现代配伍七宝美髯丹的时候,已不再区分赤白首乌和赤白茯苓,都统一使用何首乌和茯苓,因此,最终还是只有7味药。乍一看这个剂量,是不是会让人吓一跳?但这个是丸剂,每次服用量却很小。按照原方配伍,是将上述的中药按十分严格的要求炮制后,然后研为细末,炼蜜为丸,“如弹子大”,每丸的重量相当于现代的5克左右,每次服用一丸,一天服用三次,早上用温酒送服,中午用姜汤送服,睡前用盐汤送服。
明明是丸剂,为什么要命名为“丹”?那是因为这个方剂的炮制过程十分考究、十分繁杂,真的有点像是在炼丹。不信吗?我们先来看看全方炮制最复杂的三味中药,何首乌、茯苓和牛膝。何首乌怎么炮制?先用米泔水浸泡三四天,用瓷片(可以将瓷碗摔碎后,获取瓷片)将何首乌的外皮刮掉,然后用淘洗干净的黑豆两升,然后开启“九蒸九晒”模式,这个道具还很讲究,锅要用砂锅,甑子需要用木甑子,将豆子与何首乌放进甑子里,一层豆子一层何首乌,铺完为止,豆子蒸熟后,去掉豆子晒干,如此重复九次,然后研为细末。
再来看看茯苓,茯苓的炮制要比何首乌简单多了,首先是去皮研成末,用水淘去筋膜以及漂浮在水面的杂质,将沉在最下面的茯苓粉末捻成块,用乳汁十碗浸泡匀称,然后晒干,再研末。接着再来看看牛膝,牛膝先药去苗,然后用酒浸泡一天,在蒸何首乌第七次的时候,将牛膝与何首乌一起蒸,一起晒,直到九蒸九晒结束。至于当归、枸杞子都是用酒浸泡后,晒干即可,菟丝子则是需要用酒浸泡后,使种子发芽,然后研烂后晒干,补骨脂用黑芝麻炒香即可。
看完这个方子的炮制,是不是感觉这就是在炼丹?那么,为什么这个方子的炮制如此独特?归根结底,在于炮制对于方剂的重大作用,主要体现在:增强药物的补益作用,增强对病变部位的作用,提高药物的净度与用量准确,适用制备相应的剂型等,七宝美髯丹各组成药物炮制严格,是目前中药成方中较为考究的组方之一,其严格的炮制也是增强方剂发挥神奇功效的重要环节[1]。
有临床报道,医者王有贵用七宝美髯丹加味治疗斑秃、脂溢性脱发、症状性脱发例,总有效率达94.4%,疗效满意,基础方为:制何首乌18克、茯苓12克、怀牛膝12克、当归15克、熟地12克、枸杞10克、女贞子18克、桑椹子18克、菟丝子15克、侧柏叶10克、丹参15克、黄芪15克、黄芩12克,水煎服,每日1剂,早晚各半,半个月为1个疗程,一般用药2-4疗程[2]。也就是说,脱发包括斑秃、雄激素性脱发、休止期脱发等,对于各型脱发中医辨证为肝肾不足证时,均可用七宝美髯丹辨证治疗。
七宝美髯丹现代中成药比较多,但是如果需要改成汤剂使用的话,也是可行的,一般常规使用剂量为:何首乌(制)10~30g,茯苓9~30g,牛膝6~15g,当归5~20g,枸杞子6~15g,菟丝子10~20g,补骨脂5~15g,水煎服,每日1剂,早晚各半,不过临床中由于个体差异以及其他因素,每味中药的具体用量需要根据具体病情和药典要求来确定[3],不可生搬硬套、按图索骥。
中医自古就有不传之秘在于量的说法,对于何首乌这种中药来说,剂量也是需要严格控制的,一般来讲,为了安全起见,建议按照药典的剂量规范使用,也就是饮片生何首乌为3~6g,饮片制何首乌为6~12g,而且不易长期服用,建议生何首乌连续服用不超过2周,制何首乌连续服用不超过4周[4]。当然,在临床中,仍然需要根据疾病情况、个人体质以及医者用药习惯等多元因素来调控剂量。
何首乌在古法炮制后,原则上毒性较低或者无毒,但是现代基本上没有使用“九蒸九晒”的炮制方法了,一般使用添加黑豆辅料进行炮制,但研究发现,何首乌通过炮制后,可以达到明显的减毒的作用[5];另有研究发现,何首乌经过炮制后的确可以减毒,而且选择米泔水作为辅料会更好,与现代黑豆炮制技术相比,米泔水炮制何首乌减毒效果最好[6]。由此可见,中药炮制对于中药的安全使用,起到了很大的作用,即便在当代,也应该弘扬中药炮制的方法与技能。
除此之外,对于何首乌的安全用药,还需要知道一些注意事项,比如何首乌不宜与天雄、乌头、附子、仙茅、姜、桂等具有燥热特性的中药同用;不宜与诸血、无鳞鱼、萝卜、葱、蒜等食材一起服食;不宜与含铁的药品一同服用;煎煮何首乌时忌用铁器;不适用于大便溏泄及有湿痰的患者[7];另外,阴虚火旺、热毒内蕴的人群,应慎用单味何首乌,或者处方中补益中药偏多的时候,也需慎用何首乌[8]。
总体来讲,对于含有何首乌的方剂,煎煮服用过程中,都不要使用铁器(铁锅铁铲铁杯子都不行),使用砂锅或瓷器比较好,由于生首乌具有一定毒性,且炮制现在无法遵循“九蒸九晒”炮制方法,即便是制首乌也应先煎,在组方中尽量配伍茯苓、甘草等中药,有利于减毒增效。
明代的《扶寿精方》对于七宝美髯丹的作用有比较详细的记载,认为“补血生精,泻火益水,强筋骨,黑须发”等作用,不仅对于肝肾不足所致的须发早白,脱发,齿牙动摇,腰膝酸软,梦遗滑精,肾虚不育等病症有良好的调理作用。而且临床研究表明,七宝美髯丹具有延缓衰老的作用,可以减少自由基对机体的损害,能够提高机体抗氧化活力,调整脂质代谢紊乱,调节体内激素水平,从而起到“补肾壮阳、抗老防衰、延年益寿”的作用[9]。
总之,七宝美髯丹虽然对它的源流尚缺乏精确文献载录,但它的临床作用,却不容小觑,尤其是对于当下诸如脱发、白发这样的“头等大事”,怎么少得了七宝美髯丹的身影?是吧?宝子!
参考文献
[1]张晓菊.中药炮制在七宝美髯丹方中的作用探析[J].北方药学,,8(2):30-31.
[2]王有贵.七宝美髯丹加减治疗脱发例临床观察[J].内蒙古中医药,,32(21):64-65.
[3]张秀霞,杨顶权.七宝美髯丹方剂解析及其在皮肤病治疗中的应用[J].中国医学文摘(皮肤科学),,34(2):-+7.
[4]赖潇潇,吴俊标,陈设,等.基于回顾性研究的何首乌风险因素分析与安全应用建议[J].中国中药杂志,,43(15):-3.
[5]李晓菲,李娜,涂灿,等.基于内毒素特异质模型的生首乌与制首乌肝毒性比较研究[J].中草药,,46(10):–.
[6]刘亚蕾,郜丹,李晓菲,等.不同辅料对何首乌炮制减毒效果对比研究[J].中草药,,51(2):-.
[7]王伽伯,李春雨,朱云,等.基于整合证据链的中草药肝毒性客观辨识与合理用药:以何首乌为例[J].科学通报,,61(9):-.
[8]郭玉明,涂灿,何琴,等.基于药性功能认知的何首乌安全用药对策研究[J].中医杂志,,59(9):-.
[9]曹双艳.七宝美髯丹抗老防衰的临床研究[J].中国伤残医学,,14(3):41-43.